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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 狀告君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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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安則是一日懶過一日,這些天每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,連早上去給老夫人請安都錯過。

老夫人打趣他:“等你媳婦兒過了門,看你媳婦兒打不打爛你屁股。”

君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笑道:“等我媳婦兒過了門,便叫她接過姐姐手中的扇子天天給奶奶你扇風。”

君臨只是揮著扇子輕笑:“自香姑娘準備何時來見一見公婆,總不能要過門了,奶奶還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。”

君安撓了撓頭說道:“她總是怕醜,又怕大戶人家裏頭拘謹,所以一直羞得很。”

“醜媳婦兒總是要見公婆的,怕什麽?”君臨說道。

“話是這麽說,等今日我再跟她說說。”君安著便要起身出門去。

君臨攔下他:“你武功這般不上進也好意思天天出門見情人,我若是自香知道自己夫君連姐姐一個女子都打不過,不知道多臊得慌,我跟長善說好了,這幾日她陪你練功。”

“不是吧?”君安苦著臉。

“怎麽,不樂意?”君臨拿著扇子敲了下他的額頭。

“不是,就是吧,這……一日不見,如隔三秋,姐姐你懂吧?”君安不好意思地說道,還別扭地笑了笑。

“馬上就要娶進門了,夠你看一輩子的,怕這一日見不著不成?”君臨笑罵一句。

老夫人讓他們兩這沒羞沒臊的話逗得直發笑,拉過君安的手說道:“聽你姐姐的,天天往外跑也不成樣子。”

“那好吧,聽奶奶的。”君安替老夫人捏著肩笑呵呵說道。

君臨把手中的扇子遞給他,自己要出門。

“姐,你這是要去哪兒?”

“你管我,一日不見,如隔三秋,行不行?”

“行!”

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顧星樓等了君臨許久了,一看見她便苦笑不已:“你家小安這回算是攤上大事了。”

“他哪回攤上的不是大事?”君臨早有心理準備,並不如何震驚。

顧星樓望著她:“你打算怎麽辦?”

“攏翠到了沛城沒?”君臨卻提起別事。

“到了,這會兒雲之遙應該接著了。”顧星樓那日自長善手中接過攏翠,便讓紅槿帶著她從靈姬的胭脂鋪裏頭鉆了地道,連夜就出了城,而後城外的馬車拉著她直奔沛城而去,算算日子,這些天應該是早就到了。

“雲之遙這些天來信了嗎?”君臨又問。

“自然,這是給你的。”顧星樓從桌上拿過一封信,從火漆上來看,他並未拆開看過,但君臨並不介意與顧星樓一起拆信。

信中除了寫明這半月來金滿堂的生意和營收,還夾著另一張信紙,上面卻是一片空白。

“又玩這些小把戲。”君臨暗惱一聲,走到水盆邊,將白紙浸入水中,上面便浮出幾行字來,寫著的是幾門藥材,還有使用方法,以及會有什麽後果。

顧星樓湊過來看了看:“喲,這方子果然夠毒的。”

君臨晾著這方子,苦笑著望向顧星樓:“咱們可以不在君家眼皮底下的藥鋪抓藥嗎?”

“很難,不過找找也是可以找到的。”顧星樓摟過她,故意說得很困難。

“找出解藥來吧。”君臨勾上他的脖子。

“嗯,那你怎麽謝我?畢竟這一回可不關國體,也不關我事,只是你的家事。”顧星樓笑彎了眼。

“我倒是借你十個膽子,你敢對我怎麽樣嗎?”君臨笑道。

“嘖……我可對還沒長開的花骨朵感興趣,等你花開好了,看我放不放過你。”顧星樓咬著她的紅唇笑聲說著。

這兩人已經膩歪得不成樣子了,但始終沒有踏出最後一步,他們心裏都清楚,所以浮於表面的東西,他們都可以一刀割舍,一旦交出了最完整的那顆真心,便是萬劫不覆。

他們試探著,控制著,謹慎著,永遠不能像攏翠靈姬那般,全心付出地去愛一個人,套於他們身上的枷鎖像是一條條藤蔓,束縛著他們的雙手雙腳,明明如此渴望,如此接近,卻又必須全力克制。

他們縱情高歌,肆意暢快,但永遠無法抵達靈魂。

有著老夫人發話,又有君臨想方設法阻撓,君安便已好久不曾出府,為了補回來這些年他放浪空了的身子,君家特地派人給他燉了藥膳,他漸漸恢覆了往日的底子,至少在長善的雙刀之下能撐個幾十會合,不會一上手便被打得趴下。

君臨看了會他們兩人過招,暗中思忖了下,往老夫人院中走去。

老夫人正瞇著眼睛聽丫頭們給她讀書,君臨細聽,這書有意思,竟是雲之遙那半截沒有說完的西游記。

“丫頭你來了,你說那說書先生也是的,怎麽不把故事講完就走了,聽得人心裏直吊著,最後那聖僧到底取到了經書了沒有?那潑猴到底改邪歸正沒有?”老夫人招著手讓她坐過去。

君臨接過丫頭手中的團扇,笑道:“奶奶你若是想聽,我給你編個後續?”

“那再好不過了,我年紀大了也不愛出門,就聽著這些閑話打發時間。”老夫人笑得和藹親切。

君臨給老夫人編了個故事,三打白骨精之後孫悟空又打了多少只妖精,君臨只草草說了幾個,直接跳到了去到了那西天,見到了如來,各位長得兇神惡煞的弟子都成了佛。

“這不好,我還以為如來會把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給取了,讓他自在快活去,這要是成了佛,就不是那只猴子了。”老夫人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。

君臨失笑,老夫人倒難得有這樣開明的見解。

孫兩又說了些其它頭話,君臨七彎八繞的,總算繞到了正題上,她說:“奶奶,京中才鬧出過一場砍頭風波,小安的婚事不宜大肆宣揚,就算要派帖子,也要等到大哥回來之後再定,婚事低調著點準備便好,奶奶你看呢?”君臨一邊給老夫人扇著風,一邊輕聲說道。

老夫人半瞇著眼睛正在假寐,拉著君臨的手笑道:“我知道你這丫頭是擔心如今君家一支獨大,江家和楚家此次元氣大損,巴不得君家出點什麽事,他們便好借題發揮,所以想低調一些,免得給他們把柄,便依你說的辦吧,想來小安那孩子也能理解。”

君臨感嘆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,但心裏卻跟明鏡似的,笑著又搖了搖扇子,說道:“君家不會有事的,奶奶你放心吧。”

“有你在,有小隱在,就算我跟發財這兩把老骨頭都進了墳堆裏,我也相信君家會延綿不息的,丫頭啊丫頭,就是苦了你了。”心裏跟明鏡兒似的老夫人雖然不知道君臨到底絞盡過多少腦汁,但知道肯定是不容易的。

“奶奶你會長命百歲的。”君臨哄著老人家開心。

“你可知道,你跟你娘很像?”老夫人睜開眼睛,握著君臨的手緊了一緊。

君臨的心像是被一塊寒冰迅速覆蓋,凍成一塊,凝結著她的笑意也帶著幾分僵硬:“我娘麽?”

“她也是像你這般聰慧,剔透,看什麽事都能一眼看穿,你若真是……”老夫人的話喃喃自語低下去,便是君臨耳力再好也聽不見了。

“奶奶你困了,睡會兒吧。”君臨拉了拉老夫人身上的薄被,握著團扇的手心有些發濕。

老夫人閉著眼睛睡去,君臨放下團扇,走出老夫人的屋子,望著老夫人院中的遮天大樹,還是穿過樹蔭灑下來的陽光點點,長長地籲了一口氣,暗自提醒著自己:不要想,不要想,現在這般就很好。

記憶中十六年前的那個晚上,大雪紛飛,夜幕低垂,君臨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眼,血紅血紅的,紅得……那麽可怕,那麽悲切。耳邊還有無數的人在嘈雜,喧囂,她聽到有人在淒厲的哭泣,那女子的聲音悲傷而痛苦,還聽到有小孩子的啼哭聲,聽到老夫人的喝罵聲,聽到君發財的憤怒聲。

她聽到很多,她不曾忘記。

大風大浪來的那日君家一家人正熱熱鬧鬧地圍著老夫人說閑話,孟欽還在說婚事正在籌備,挑了幾匹上好的緞子準備給自香裁一身衣裳,又問自香的父親身材如何,那日自香下嫁時,正好穿上,便不會跌了身份去。

那京兆尹的狀紙便遞到了門前,宣了君安前去。

這狀告君安的人太有意思,導致整個宰相府的人都有些發懵。

不是別人,正是君安將要娶過門的妻子,自香姑娘。

“這是怎麽說的?我未來的孫媳婦兒要告我孫子?”老夫人臉色一垮,君安向來愛做糊塗事,原本他娶親之事應是要細細商榷的,是他心急,便也由著他去。

如今這事兒鬧得,君家的臉面還要往哪裏擱?

君臨那時輕輕放下一塊咬在嘴裏的糕點,微微擡首,不驚不惱,又掏出絲帕擦了擦嘴角,疊好絲帕放回去又拿出一封信,對長善說道:“去國子監找我哥,把信給他。”

“你是不是知道要出事?”長善問道。

“我只是知道,那位自香姑娘不簡單得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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